“反噬开始了,叶露,完全不可控了。”绿色老头气急败坏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感觉他的脑袋比原来更光亮了。
“没有啊,苗苗还是会进劳教所,她肯定还是会得失心疯,和第一人生一样。”
“可是,素琴死了。”
“那又怎么样?本来我妈妈活着,她就不该存在。”我承认自己有点咬牙切齿,但是我还是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素琴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素琴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苗苗为什么要杀死素琴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英语课上老师开始讲解单词,我发现自己在神游。
等到魏魏用胳膊撞我的时候,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老师说:“叶露,’美味的’用英语怎么说?”这个时候我特别想说一些感谢魏魏的话,幸亏她的辛勤刻苦的早读让我顺利通过了这次提问,我回答之后刚想坐下的时候,老师又问:“现在是什么课?”
“英语课。”我把眼睛瞟向张晓渊的时候,她指了指自己的英语课本,我低头看自己桌面,摆放着上节课的数学课本。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自己拿出了英语课本,当时还和晓渊说:“你看,这篇课文魏魏几天前就在背诵了,感觉我都快背下来了。”然后我俩还一起笑,好吧,感觉被魏魏在背后摆了一道,我赶紧鞠躬向老师道歉,她挥了挥手让我坐下,继续讲解课文。
“是不是你?”我小声的质问魏魏,感觉她正在憋笑,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翻看课桌没有找到英语书,就更加确定是她在捣鬼。
“把我的英语书还给我。”低声怒吼了一声后,她从桌洞里掏出我的英语书递给我:“吼什么嘛,开个玩笑而已。”然后她把英语书立起来想要大笑的时候,老师让她回答问题,她狼狈的忍住笑,开始剧烈的咳嗽,我斜嘴一笑:“遭报应了吧。”
是的,遭报应了。
下午的第三节课是历史,临近寒假,大家也都在为期末考试认真听讲。这个时候姑父的脸突然出现在教室的前门。
“老师你好,我找一下叶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姑父,他点着头朝班级里寻找我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站起来。心跳的很厉害,手心出汗,感觉袜子一下子也湿透了。杨老师指了指我的方向:“叶露,有人找你。”
我从后门走了出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姑父,他一声不吭的往前走,转头看我没有动弹就说:“回家,出事了。”
他开车的时候,腿不停的抖动,有好几次差点撞到行人,他打开车窗朝路人大骂。我说:“姑父,我妈妈和我爸爸回来了?”
“嗯....那个,我可以抽根烟吗?”他猛地急刹车,停在路旁,还没等我回答他就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之后丢在外面,继续往家的方向开。
今天是周四,上个周四的晚上姥姥来我家,她和妈妈两个人小声嘀咕着什么,那天晚上妈妈就和爷爷、二爷爷一起出发去了新疆。
“姥姥,我妈妈怎么这个时候去新疆,我爸爸他们不是快回来过年了吗?”
“你爸爸的腿受伤了,不方便,让你妈妈去接他。”
“姥姥,妈妈啥时候回来啊?”弟弟一边泡脚一边看电视,问完之后说:“姐姐,给我加点热水。”
我拿起水壶给他加热水的时候一直在想晚上绿色老头会不会出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我就把热水浇到了弟弟的脚面上。他大喊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瞬间烫出了好几个泡。等我和姥姥把弟弟送到旁边的医院时,姥姥蹲在弟弟的病床前痛哭不止。
弟弟住了两天院就回家了,我想给妈妈打电话说一下弟弟烫伤的事情,姥姥阻止了:“反正他们过两天就回来,别告诉他们了。”
姥姥每天都很忙碌,把我家所有的角落都打扫、擦拭一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弟弟没去上学,我每天晚上回家。周二那天所有的老师都要去城里培训,所以我们三点钟就放学了。
原来我都是一口气骑到家门口停下,发现今天大门是紧闭的。我推着自行车小心的拧开锁,刚想叫“姥姥,我回来了”的时候,听到二奶奶说:“这个挖掘机突然倒下,想跑都跑不了吧。”
“是啊,幸好只是压到了腿,至少捡回来一条命,活着就好。”姥姥叹气的声音中夹杂着庆幸,我没有打开门口,调转车头想着去我奶奶家。门锁碰撞铁门的声音惊动了姥姥:“谁啊,谁在外面?”我听到姥姥站起来往外走的声音,一个加速朝奶奶家骑去。
王梦在门外的小板凳上做着剥花生,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后转头看了一眼,站起来朝我扑过来,我急刹车后问她:“你姥姥呢?”
“铺床,说是大舅舅回来住。”我牵着王梦往屋里走,奶奶正在拍打刚从院子里收回来的被子。
“奶奶。”我叫她的时候她没有立即回头,我又叫一声:“奶奶。”她先是叹了口气,接着把被子放在床边的床上:“露露啊,以后你爸爸就不能走路了,你妈妈容易急躁,我想着让你爸爸住在这,我照顾他。”
奶奶没有流泪,她把被子叠好放在一头,自己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说:“小领这孩子从小就多灾多难,幸好顺利的长大了,结婚,又有儿有女,自己还能挣钱,眼看着都好起来了,怎么就突然出事了呢?”眼看着她要流泪了,她又站起来,摆了摆手:“小时候他想吃糖糕,一分钱两个,他那个时候怕你爷爷不给他钱,就自己走着去了你老姥姥家,半路碰到了你舅爷爷,问他干啥去,说是想吃糖糕没有钱买,你舅爷爷就给了他五分钱,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四个糖糕,把剩下的三分钱偷偷塞给我,他拿着四个糖糕和你大姑、叔叔分的时候多了一个,怕分不公,就把剩下的一个切两半分给了你大姑和叔叔。”
其实我一点都没有感动,相反,我一直在心里骂爸爸傻。他从小到大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弟弟妹妹,叔叔参军的时候他借了一辆摩托车追到火车站把家里仅有的五十块钱塞进了叔叔的口袋。
如果第一人生的叔叔在妈妈去世后能稍微关心一下我和弟弟的生活,我一定很感激爸爸曾经那么用心对待自己的兄弟。一点都没有,叔叔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视而不见,有一天他来我家借东西,看到后妈正在用熨斗熨衣服,我和弟弟在一旁帮忙,后妈一边熨衣服一边骂我和弟弟这不对那不对,然后又顺带骂我和弟弟没教养。我当时以为叔叔会拯救我们,他看到我求救的眼神说了一句:“你俩肯定又不听话了,你妈妈不在了,就应该更懂事。”
那一刻我是恨他的,因为我妈妈去世那天他拉着我的手:“露露,你妈妈不在了,我会把你和霖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女。”
然后就没有然后。尤其是他娶了老婆之后,性格懦弱,好几次我看到婶婶在打骂奶奶的时候想要去帮我奶奶,他都拼命的拦住我:“这是我家的事,你给我滚开。”我的奶奶在那几年内迅速老去,迈着两条静脉曲张的腿苟延残喘的活着。
“奶奶,我爸爸的腿会好起来的。”我先把王梦抱到床上,自己也挨着奶奶坐下。当时我还在想,想法设法求助绿色老头,他一定有办法让我爸爸好起来。
“说是锯掉了,站不起来了。”
五雷轰顶,肝肠寸断,可能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我还是要安慰我的奶奶:“没关系,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就好。”
但是绿色老头一直没有出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当我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向姑父,他的眼神里有想要表达的欲望,可是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阴霾。我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和焦躁。第一人生的时候,也是姑父,骑着他从苏州偷回来的摩托车载着我回家,路上他不停的嘱咐我抓紧,他要开快一些。当时他也是这样焦躁和不安,好像全身都在颤抖。后来摩托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沾满了人,我的妈妈躺在屋里的床上,一动不动。这个时候的姑父和那时候一样,如果仅仅是爸爸的腿断了他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除非,不对,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姑父,你见到我爸爸了?”我试探性的问他。
他点了点头:“露露。”
“嗯。”我感觉自己在发抖,脸嘴唇都在抖动。呼吸很困难,有种想要喊叫的冲动,直到姑父说:“下车吧,到家了。”
机械的开门下车,院子里沾满了人,看到我的时候大家让出了一条道,我有点踉跄,娟娟过来扶住了我。我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弟弟突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把抱住我说:“姐姐,爸爸不在了。”
第一人生是我走到妈妈躺着的床前,弟弟抱住我说:“姐姐,妈妈不在了。”而现在,弟弟抱着我说着:“爸爸不在了。”
我以为都是一场梦,可是我不知道应该在哪里醒来?2017年我骑车回家的路上还是2005年妈妈去世的那天还是2005年爸爸去世的这天?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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